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敬侍中(5/7)
则明,甚至新法有什么过失,也可以直言于朕!”
毕仲游余光瞥见蔡卞眉头微蹙。
毕仲游是章越为了回报毕仲衍推举与司马光还是半个同乡。
他与司马光,吕公著走得很近,政见受二人影响颇深。
他想了想,反正章越有言在先‘天子聪慧,有一说一即可’,他也不顾忌了。
“臣斗胆直言,“他道:“新法起于王安石以兴作之术,起于治平时患财之不足也。”
“于是置青苗、置市易、敛役钱、变盐法者,从民间敛财。自古以来,帝王要兴作,都是患财用不足。”
“如果天子不能杜绝兴作之情,就算之前司马光等人废除新法,也是无用。”
“而且兵乱之事,也是这般。持新法之论的人,不愿被逐出朝堂,必然是以操不足之情,言不足之事之论以动陛下。”
“如此天子就算是石人,焉能不动心。如此一废一复,则是必然!”
天子听了色动,这毕仲游果真有些说法,而一旁蔡卞脸沉了下去,真恨不得叫人将这毕自游叉下去。
天子道:“卿言切中要害,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天子都为财用不足所患,那么有何大计呢?”
毕仲游道:“为今之策,当大举天下之计,深明出入之数,以诸路所积之钱粟一归地官,使经费可支二十年之用。”
“数年之间,又将十倍于今日。”
天子一听前面说得还算至理,但这个办法实在令人哭笑不得。
蔡卞道:“陛下,本朝国策就是以中央集权,将天下的财与兵,都集于汴京。今日钱散于地方,如何应对边事。”
“有的转运路穷,有的转运使路富,如何均之?”
天子点点头道:“朕听大臣说青苗法有不妥之处,你有什么计较?如今罢去新法,国家财用如何?”
毕仲游道:“陛下,青苗法是困民之法,若尽罢青苗法,百姓则足。百姓足,国家何忧不足。”
天子摇头道:“今不比祖宗时了,国家财用所支添了不知多少。”
“但所入犹自只是这个,不用新法,举朝上下都不言利,国家以后怎么办?朕三五年后亲政怕是无财可用了。”
毕仲游听了不能对,只好告退。
不过天子却很欣然对蔡卞道:“听毕仲游之言,朕有所得。”
“章卿真是举荐得人。赐他万钱。”
蔡卞欣然受命心道,天子以为毕仲游是章越推荐的,必然是和他同声一气。但毕仲游今日这么上谏后,方激起天子逆反之意,觉得新法这条路必须继续。
侍中这一招着实高明。
比之那些一心隔绝内外的宰相,章越高明多了。
却见天子看着殿外的雨自言自语道:“祖宗时岁入五千万贯便足支用,如今岁入》。
何灌忍不住道:“当年章侍中主持筑此堡寨时,朝中还有人讥讽“徒耗钱粮”。而今商旅夜行不持刃,羌人争送子弟入学堂。这才是真正的太平气象”
正言语间,忽一队骑兵行来。
何灌见到对方立即翻身下马,抱拳行礼
“王经略!”
“仲源兄!”
对方真是熙河路经略使王厚。
来人正是熙河路经略使王厚。只见他一身锦袍玉带,虽为武将却透着几分儒雅,只是边塞的风霜已在他眉宇间刻下深深印记,举手投足间尽显边帅威仪。
王厚见到何灌,当即大笑着上前相拥,二人久别重逢,眼底都闪着激动的泪光。
“走入城我给你接风,你好会挑日子,今日我娶了第十二个婆姨的日子。”
“十二个?”何灌大吃一惊。
兰州城头,赤旗猎猎作响,守军甲胄在晨光中熠熠生辉。自章越推行浅攻进筑之策以来,熙河路历经十年生聚,早已不复当年烽火连天之景,俨然成为大宋西北的一颗明珠,塞上江南。
忽然城南校场传来震天喝彩。何灌循声望去,但见军民同乐,好一派盛世气象。
“好!“
只见校场中番汉青年同场角力,一名汉家少年一个漂亮的背摔,将吐蕃壮汉掀翻在地。围观军民无论族属,皆击掌叫好。不少白发番酋如今也身着汉式棉服,学着汉人打扮。
二人并辔而行,王厚挥鞭指点道:“还记得当年家父向先帝献平戎策的旧事吗?“
“已是二十年前了!”
王厚道:“当时章公与我爹道,归根结底不过'三合'二字——合并、合俗、合法!七分安抚,三分诏讨。”
说到这里,他马鞭遥指眼前景象,豪迈道:“而今,我做到了!熙河路大小蕃民,皆已改土归流,尽在我大宋治下!“
何灌憧憬着年轻的章越和王韶在殿上陈词殿上献策天子,决定了大宋二十年战略方向。
何灌对王厚道:“经略使不忘先父之志啊!”
王厚看了一眼远方道:“二十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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